10.心情复杂(1 / 1)

一阵寒风吹过,气氛无比僵硬。

娮姬定定的看着子午,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子午竟然打嗝了,嘴一咧,就要笑出声。

子午一脸严肃,“要是我看见你笑了,你就……嗝!”语句未尽之意原本满是威胁,结果被这么一个“嗝”弄的气势全无了。

娮姬原本也努力控制着不笑,结果听见了这声“嗝”,一下子乐的没边儿了,心里还念叨着子午那句“要是我看见你笑了”,于是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子午,眼眯着缝儿,嘴咧着,笑的无比猖狂。

子午皱了皱眉,捂着嘴不敢再开口说话了,但是打嗝这种事,不是不说话就能不打的,子午就在那儿站着,仍然以一种很规律的节奏“嗝嗝嗝”的。

娮姬笑的眼角都飙出来泪花了,才克制着收了回去,子午面皮薄,要再笑下去,那可不好哄了。

子午拿眼角瞟着她,“笑够了?”顿了顿,“嗝。

娮姬好不容易收好的笑又要止不住了,她连忙拍了拍自己脸,揉着肚子恬着脸凑过去,“今儿的风太大了,迎着风吃东西灌了一肚子气儿,才会打嗝的。

子午点了点头,问道,“怎么样才能……嗝,停下来?”

娮姬眼底还带着笑意,又近前两步,将子午圈在城墙和她之间,抬手轻轻捏着子午的下巴,一低头便吻了上去。

子午只觉得唇上一片温热,脑子里便一片空白了。

娮姬先是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两下,然后又伸出舌尖舔了舔,子午没有防备,她顺理成章的将舌尖顶进去,碰了碰子午的舌头,这份温软让她很是留恋,但是理智还在,很快的就退开了,想了想,又后退两步,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
子午这才回过神,伸手摸了摸自己唇瓣,脑子里像是熬糊了的粥,僵的不行。

娮姬的亲吻……像是猫儿撒娇似的,念此,子午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,将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,这才抬头看向娮姬,眼底一片冷然。

娮姬见到她是这样的反应,心底都来不及难过,连忙开口说出早有准备的说辞,“你看,你不打嗝了!”

子午怔了怔,怒火没发出来,反而被不打嗝的喜悦冲散了不少,犹豫了下,狐疑的看向子午,“亲吻可以止嗝?”

当然不是了,是受到惊吓能止嗝,娮姬刚想开口解释,话到嘴边又变了,“对,没错的,是这样的。

要是日后子午又打嗝了,她可以借止嗝亲吻她,想想就很美滋滋。

子午见她说的这么肯定,想到这次冒犯是为她好,便没再生气,只是脸色还是冷着,娮姬见子午不会再动手了,就又上前两步,小声道,“你生气了啊?”

子午不想理她,向台阶走去,娮姬连忙追上,陪着笑脸,“你若是生气,那我也冲着风吃东西,打他个两天的嗝,你看好不好?”

子午这才微微扬眉,“好。

娮姬嘴角抽搐,虽这话是她自己提的,但是子午竟然就这么答应了,还真是有些意外。

两人回到暂住的郡守府邸,刚进门,就看老潘一脸怒火的走了过来,手里还捏着一张帛,劈头盖脸的就把那帛扔给娮姬,嘴里嚷嚷着,“将军!你看看!你看看!”

娮姬认出这是秦王颁布的召令,心下有了不祥的预感,连忙展开看了。

看到最后,整个心也都跟着沉了,咬着牙恨声骂了句,“去他娘的!”

娮姬一直知道秦威王怂,但没想到除了怂,他还能这么没脑子。

有大臣上奏说娮姬连丢三城,退回淮城,显然是没有一战之力了,在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前,赶紧跟楚国议和吧,然后秦威王就信了,一份降书,就这么送到了娮姬手上,要娮姬带着涅凰大军投降。

老潘眉头皱的死紧,问道,“将军,这该如何是好?”

娮姬一字一字道,“老子不降!”

军师也在,闻言瞟了一眼娮姬,慢悠悠问道,“那将军你是要抗旨吗?”

娮姬不说话了,但是瞪着军师的眼神十分凶狠。

军师叹了口气,“军需之事,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,但是若军需能到,楚军不足为惧。

楚军使者的条件到了王宫,紧接着就有大臣上奏弹劾将军,不知道是使者贿赂了大臣,还是二者早有勾结,又或者是只为了顺了王上的心意。

老潘挠了挠头,“军师,什么原因也不重要,反正我现在只知道,是他秦王不给我们粮食冬衣,还在怪我们丢了城,太可气了!”

军师看了眼子午,还是有些不信任,但是也没多说什么,子午察觉了这很明显有赶人的意思的眼神,但是也不理会,自顾自的找位子坐下还拿了杯热茶捧着喝。

军师皱了皱眉,转移了视线,开始给在座的粗莽汉子们分析,“如果是贿赂或者跟楚国勾结,那事情很简单,弄死那大臣就行了,但是若是王上的意思,怕是惧将军势大,想要趁机收权,若当真如此,那军需一事也大有蹊跷。

冬子脑子转的快一点,瞪大了眼惊道,“所以王上为了一己私欲,置我涅凰数十万将士性命于不顾?”

军师一拳头敲在冬子脑袋上,“慎言。

冬子都说明白了,一旁的大黑才算是脑子转过来了,知道了可能是王看他们涅凰不顺眼了。

而军师那两字儿他没明白啥意思,就不问了,只是愣愣的看着娮姬,好一会儿来了句,“那我们要造反吗?”

军师气的脑门上青筋都出来了,抬手就又给了大黑一拳,都听得出响儿了,“闭嘴吧!这三个字能听懂吧?”

大黑一脸懵的揉了揉脑袋,不说话了。

娮姬一直没开口,这时候他们闹闹哄哄说完了,都看着她了,这才道,“我们得回西京一趟。

老潘一脸纠结问道,“那,要降啊?”

娮姬勾起一抹笑,带着不怀好意,“降这种事,又不是第一天决定做了,第二天就能做好了。

军师不愧是军师,立刻明白过来,“交给我,兹事体大,议和一事,和楚军谈论具体事宜,我会谈他个一两个月,将军放心。

娮姬点点头,这才看向一直乖乖喝茶的子午,犹豫着开口,“你……愿意跟我一起去西京吗?”

子午想了想,“户部是在西京?”

“对。

”娮姬差不多已经猜到子午要说什么了,果然——

“那我和你一道,正好取了身份文碟。

”子午说道。

娮姬心底叹了口气,取了文牒,然后就要走了,子午那身手,她又拦不住……

但是转念一想,此行怕是凶险万分,若当真如军师猜想,王上是嫌她碍眼了,那怕是真正的九死一生了,到时候,自顾尚且为难,何来的余力护着子午,她走了,才是最安稳的。

念此,便没再开口挽留,只是笑着伸手将子午散在脸侧的头发撩到耳后,怕这人喝茶吃进了头发。

子午抬眸看了她一眼,也没说话。

第二日,军师带着人前去楚营,说要谈一谈,楚军大喜,到处说有着百战百胜之名的涅凰大军败给他们了,不多时,传的天下都知道了。

淮城百姓由于地处边界,来往商贩走卒很多,最先传开了,百姓们纷纷觉得很不可思议,涅凰怎么会投降?一时间,各种猜测都有。

实际点的,说是娮姬常年征战,战功赫赫的同时,也一身是伤。

毕竟是女子,此次和楚军一战,旧伤发作,导致卧病不起,这才只能投降。

神话点的,说娮姬是天神转世,来世间历练,结果现在时辰到了,要回天宫复位,没了娮姬,涅凰根本打不过楚军。

还有闺阁小姐们最喜欢的,说是娮姬和楚军将领,楚国的公子陵在你来我往的交战中,佩服对方领兵能力,惺惺相惜,继而萌生情愫,陷入大义和小情的挣扎之中……

而被传来传去的娮姬,却还是每天操练将士,研读兵书,日常作息丝毫不受影响。

子午抱着三个话本,跟在娮姬身后,正要去拜访陈德。

娮姬是寻陈德是有事相商,而子午本来窝在软塌上看话本的,听说娮姬是要找陈德,便起身跟着了,娮姬有点纳闷,但是子午愿意跟着她也不会拒绝,军机大事又算什么,子午听去了也不要紧。

到了陈德住的院子,娮姬想也没想的直接推门而入,“唰”的一道夹杂着风劲的白绫迎面而来,娮姬带着子午闪身躲过,稳住身形后,视线从白绫,转移到拿着白绫的人,整个人都僵硬了——

将近九尺的陈德将军,熊腰虎背的陈德将军,此刻,正一脸严肃的扭着身段挥舞着一条条白绫,单看飞舞的白绫,端的是仙气十足,飘逸灵动,但是白绫之中赫然站着个陈德,这画面实在是……

娮姬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,看了看扭着腰举着胳膊拿着白绫像是跳舞似的陈德,又垂眸看了看话本举在身前捂了半张脸的子午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心情复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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